我国民间有句俗语叫:“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贵州一个偏远小山村里有两个兄弟,他们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哥哥从小顽劣,不爱学习,16岁就辍学,赤手空拳跑到东莞打工,20岁时误入歧途,被判六年有期徒刑。
而弟弟从小成绩优异,获奖无数,高考成为全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
骨肉相连的兄弟俩,
一个身陷囹圄,一个前途无量。
一个是父母的耻辱,
一个让父母倍感荣光。
在监狱里服刑的哥哥成了一个被唾弃和遗忘的人。5年间,他给家人写过七十多封信都石沉大海,家人从未给他过任何关心,更未去监狱探望过他一次。
突然有一天,家人来到监狱,告诉他弟弟患上了白血病,需要他捐骨髓拯救。
想起亲人们的绝情,哥哥遍体生寒;
可想起弟弟命悬一线,哥哥痛彻心扉。
正在服刑的他该何去何从?
最终他的选择令人潸然泪下,
他说: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兄弟俩小时候的照片合影
1、莽撞少年赌气离家
吴显余1988年出生于贵州省遵义市马蹄镇的一个偏僻山村,父母都在家务农,家庭非常贫困。
他还有一个比他小三岁弟弟吴显亮。哥俩在村里真可谓是大名鼎鼎。
不过,让哥哥出名的是他的调皮顽劣和不爱学习。
让弟弟出名的,是他的聪明、好学习、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矛。
父亲吴仕成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读过书也不懂得教育孩子的方式,只知道让他们吃饱穿暖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护了。
可同样的养育方式,却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性格的孩子,这让他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对比起弟弟的聪慧省心,吴仕成越发觉得哥哥是个不争气的孩子,天天给他捅篓子,不爱学习不说,每次还在学校跟别人打架,打坏别人,他还得小心翼翼地提着礼物上门赔礼道歉。
老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吴仕成也不例外,更何况小儿子那么聪明,得的奖状把家里的墙壁都贴满了,为他脸上增加了多少光芒啊。
所以,不知不觉间,无论吃穿用度,还是其他方面,他关心小儿子总是多过大儿子。还总是拿小儿子的成绩来鞭策大儿子,希望他能够努力,改掉顽劣成性的恶习。
一开始吴显余年龄小,没有觉得心理不平衡,也没感觉到父母的偏心,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理逐渐失衡。
一次,哥哥吴显余在学校跟别人打架了,回家后吴仕成不由分说一顿暴揍,尽管妈妈使劲拉着,可他还是被打得不轻。
吴仕成边打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骂:
你太没用了,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你弟弟!你什么时候能像弟弟那样省心?真不知道你怎么比弟弟差这么多!
父亲
大儿子让吴仕成丢尽了脸,但令他欣慰的是,二儿子小升初时,由于成绩好,县里最好的几所初中都来抢人,这让村里人羡慕不已,也让他脸上倍感荣光。
爸爸把大儿子贬得一文不值,把小儿子视若珍宝,吴显余觉得父亲太偏心了,眼里只有闪光的小儿子,他又生气又难过又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尽管他嫉妒弟弟得到的父爱比他多太多,可当弟弟出事时,他第一个挺身而出。
2004年的一天,弟弟吴显亮跟同学打架,吴显余见弟弟被欺负,义不容辞的就帮弟弟打了起来,直到那些欺负弟弟的人落荒而逃,兄弟俩才回家。
回家后,见两人头破血流,吴仕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大儿子狠狠揍了一顿。
他认为肯定是顽劣成性的大儿子挑事,然后教坏弟弟去和别人动手。
这让吴显余十分委屈,也心凉到了极点,对父亲也产生了怨恨。
他躲进自己的小屋里,双眼充满泪水,但是倔强地瞪着屋顶,不理会母亲喊他出来吃饭的声音。
他失望无比:
为什么在爸爸眼里弟弟什么都好,而我就是粪土?
吴显余
吴显余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像自己的名字一样,他觉得既然父母亲对弟弟那么好,那他们以后就只有弟弟这一个儿子算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努力了。
于是他开始破罐子破摔,比以前更加叛逆了。
在家里感觉不到温暖,他就在外面寻找自我存在感。
2005年深冬,吴显余因打架受到了学校的记过处分。
可想而知,得到消息的吴仕成气得吹胡子瞪眼,拎着一截木棍就要去揍他。
毕竟兄弟情深,见父亲怒气冲天的模样,吴显亮吓得发抖,连忙飞快跑出去给还未回家的哥哥报信:
“哥,你赶紧走吧,爸这次脸色凶得吓人,肯定饶不了你!要揍扁你!”
从小没少挨打的吴显余太惧怕父亲的棍棒教育了,弟弟的话让吴显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往日的委屈不断在心头翻涌:
偏心太偏心了,这样的家有什么可留恋的!跑吧,干脆跑远一点,反正这个家没人在乎我,不混出个名堂绝不回来!
就这样,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
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怀着对未来和远方的无限向往,
带着对父亲的失望,
离开了养育他了17年的家乡。
吴显余
2、赤手空拳误入歧途冷漠的亲情心更冷
孤身一人来到了东莞,吴显余很快就被社会这所大课堂上了深深的一课。
东莞迎接他的第一个拥抱就是丢了身份证。
没有学历、没有靠山更没有资金,他只好顶着烈日到处找工作,但处处碰壁。
后来,一家对证件学历要求不太严格的私人小制鞋厂接纳了他,使他终于不再露宿街头,餐风沐雨了。
可工资低、干活时间长、工作环境差、气味难闻刺鼻,让他感到郁闷无比。
与他的窘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侧面听说弟弟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父亲扬眉吐气。
他更加不跟家里人联系了,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混出个名堂。
那时,他虽然不跟家人联系,可是一发工资后他还是会把钱寄回家,也许,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像父亲说的那样不堪吧。
可让他失望的是,父亲从来不问他在外面的情况,似乎这个儿子的生死与他无关,他的心更凉了。
加上他们鞋厂活多人手少,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人都累趴了。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下班能回到宿舍,睡个好觉。
没有精神寄托,没有家人的温暖,再加上繁重的劳动低廉的工资,让他的内心再次不平衡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渐渐地,他结识了一群和他拥有一样心态的同龄人。
没学历没钱、没存在、迷失了方向这群年轻人一发工资就去唱歌喝酒,没有钱却幻想一夜暴富,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从2008年冬天开始,吴显余再也不想按部就班的工作了,他认为累死累活一个月赚那点钱还不够去吃顿大餐。
于是,上班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频频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到处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成了他身上的标签。
当初那个踌躇满志,抱着"混不成名誓不还"的热血青年变成了一个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颓废混混。
在娱乐场所浸润的久了,心态悄然发生着改变,那些一掷千金、夜夜买醉的人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终有一天,吴显余他们几个人一拍即合,计划着"赚大钱"。
而且赚大钱的方式不是靠勤劳的汗水,而是抢劫摩托车车主。
吴显余归案后交代了自己作案的心理路程,他说按照当时他们几个人的计划与分工,由于他年龄较小就负责拔车钥匙,其他几个人则扑上去抢劫。
法律意识淡薄的他,天真地以为,只是拔车钥匙而已,不会很严重。
就这样,第一次他们成功了,吴显余分到了100多元钱。小试牛刀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一百多元,这让想衣锦还乡的吴显余有了信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第二次参与抢劫时,吴显余被警察抓获了。
锒铛入狱
他大呼冤枉,说自己只是参与了拔钥匙,可没有文化知识的他哪里知道,拔钥匙也是参与抢劫,本质上都是犯了抢劫罪,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2009年,不满20岁的吴显余因犯抢劫罪,被广东清远中院判处6年有期徒刑,在清远监狱服刑。
吴仕成接到大儿子的判决书后气如斗牛,大吼道:我没这个儿子!
并拒绝出庭,也不去看望大儿子。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吴仕成大儿子锒铛入狱的事传遍了十里八乡,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吴仕成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他更加痛恨大儿子了。
那段时间,他白天几乎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教子无方。
进入铁窗接受了改造之后,吴显余认识到了自己的年少无知犯下的罪行,他也特别想念家人,尤其想念妈妈。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家里人来看他。
于是他提笔写了很多信,可这些信都如石沉大海般渺无音信。
石沉大海的信件
悔悟让他更加努力劳动改造,可是家人的冷淡让他痛彻心扉。
他甚至觉得父亲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他坐牢了,让父亲丢人了,肯定不想认他、要跟他断绝关系了。
那段时间吴显余万般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同监舍的狱友有家人来探监时,他都会悄悄哭一场,因为他的家里人始终没问过他,更没看过他一次。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就在吴显余万念俱灰之时,2010年4月10日他收到了弟弟给他的一封回信。
一打开信他就认出了弟弟的字迹:
哥,你应该一辈子记住这段经历,认真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有这样,你在以后的生活中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但是你也不能因这件事就觉得抬不起头做人,最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它,而不是觉得像是背负一个沉重的担子一样……毕竟你的一生还很长。”
信还没看完,吴显余的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写得密密麻麻的两页信纸,吴显余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兄弟俩并肩作战的美好时光,也看到了他被父亲打时弟弟的焦急的模样
还封信无疑给他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他甚至幻想着父母还爱他的,是父亲让弟弟写信给他的,这代表的全家人都还在关心他、没有放弃他,他还是这个家的一个成员。
可是,以后的几年里,除了弟弟的这封信,再也没有来自家人只言片语的问候,他感到自己又一次被家人抛弃遗忘在粤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时间转眼到了2014年6月,此时的吴显余已经在里面住了五年了,由于家人已彻底放弃他,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不知道父母和弟弟的情况。
吴显余
3、惊闻弟弟患绝症哥哥悲痛交织
2014年6月,广东清远热浪滚滚,大街小巷的人们在酷热的夏天为了生活依然坚守首各自的岗位。吴显余也在汗流浃背的干活。
突然,他接到狱警的通知,让他准备一下,有人来探望他。
吴显余深感意外,更是一头雾水:
自己入狱已经五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亲人朋友来探望过,今天谁会来看我,难道是日思夜想的妈妈吗?
入狱以来,吴显余还是第一次来到会见室,然而,当他走到会见室里,发现是来者是自己的一位表哥。
不是母亲、弟弟或父亲,尽管隐隐有些失望,但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他依旧很激动,冲过去拉住表哥的手,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表哥见到他后,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表情严肃、开门见山地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吴显余听后如遭晴天霹雳!
在表哥简短描述下,吴显余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吴显余当年赌气离开家后,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儿子吴显亮,吴显亮也非常争气,2011高考时,以超出当年一本分数线50分的成绩,被浙江一所重点大学录取,成了村里唯一的重点大学学生,在当地引起轰动。
父亲吴仕成面对亲友们的祝贺和村民们羡慕,喝得酩酊大醉,老泪纵横
吴显亮在浙江上大学期间,不但继续努力学习,同时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还勤工俭学。他的刻苦优秀让高中同学贺丹敬佩的同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爱慕,两人恋爱了。
弟弟的大学时光
正当这对优秀的青年男女在花前月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计划毕业后好好找一份工作,努力挣钱在大城市安营扎寨时,吴显亮的身体状况出现了异常。
2014年春节过后,曾经有劲使不完、总感觉如沐春风的吴显亮整日浑身无力、持续低烧,到医院的检查结果让他和女友如坠冰窟,急性白血病!
贺丹陪着吴显亮,用借来的钱辗转治疗了好几家医院,可效果微乎其微。
医生说骨髓移植是救命的最好办法,且复发率比较低,最好亲人之间移植,排异低、费用也低。
吴仕成当即表示愿为儿子捐献骨髓,但检查身体后,发现他有糖尿病等多种疾病,不适合捐献。
于是亲人们都想到了吴显亮唯一的哥哥吴显余。
就这样,表哥代表家族的意思来到医院,希望吴显余为弟弟捐献骨髓,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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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说完来意后,因为探监的时间有限,要走了,临走前再三叮嘱:
显余啊,你们是亲兄弟,显亮这些年不容易,一直努力学习,眼看就要毕业能工作挣钱了,却得了这要命的病,你一定要救他,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啊!
表哥走后,吴显余双腿罐铅般的回到了监室,他感到万箭穿心。
一疼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得了这该死的绝症;
二疼家人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看望他、没有原谅他、没有接纳他,如今弟弟病危了,想到了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晚上,躺在床上,吴显余内心焦灼不安,白天表哥说的话还在他耳机边回荡。
没想离家这么多年,与家人断了五年的联系,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一想起弟弟曾经意气风发,是父亲手心里的宝,如今正在经历着病痛的折磨,他就心疼。
可又一想到,一家人早已将他刻意遗忘,从未关心过渴望亲情的他,他入狱5年,写了几十封信都如石沉大海。而且这么多年,几乎没得到过父亲一个好脸色。
现在,因为弟弟生病,他才被家人想起。
那一夜,吴显余哭得肝肠寸断
吴显余
4、特殊的捐献啊骨肉相连
吴显余入狱后一直积极配合改造,表现良好,可细心管教发现自从他会见过亲属后,就情绪低落,甚至有时候还无缘无故的暴怒。
为了摸清他的思想波动原因,管教派专人跟他沟通,了解了他弟弟的现状、向他求助,以及他内心的痛苦挣扎。
鉴于吴显余在狱中表现良好,多次获得嘉奖,曾经把演出的机会让给另外一名狱友,让狱友获得了加分和减刑的机会。
狱方当即联系当地派出所与吴显余老家的派出所对接联系,得知吴显余所说的情况完全属实。
本着救人一命的精神,狱方派出心理专家与吴显余疏导沟通,吴显余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流着泪说:
他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虽然怨恨父亲和家人,但弟弟和我骨血相连,我同意和弟弟配型,捐献。
2014年7月的一天,吴显亮所住的医院派人赶赴清远给吴显余采集血样,一同前来的,还有吴仕成。
吴仕成
听说父亲来了,从17岁离家、已近十年没见过父亲的吴显余的内心激动又忐忑。
可当他采完血样,想见父亲一面时,听说父亲已经走了,看都没看儿子一眼。
那一刻吴显余的怨恨无限升腾,泪水再一次模糊双眼。他不明白自己就那么让父亲讨厌吗,都到跟前了也不肯见他一眼?
不过让他安慰的是,一个多星期后,好消息传来,他和弟弟全相合配型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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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显余激动万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刑期,他又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是2009年6月11日进来的,要关6年,要等到15年6月10日才能出去。还要一年两个月,弟弟能等吗?白血病哪里等得了那么久……都怪我,怪我不争气误入歧途,耽误了弟弟的病情,怪我啊。”
正当他倍感绝望,怕成为家族的罪人之际,管教找到他,说院方那边说吴显亮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过5次化疗,情况危急,必须马上进行骨髓移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特殊事情特殊办理,人命攸关,狱方决定尽快为吴显余启动减刑绿色通道。
2014年8月26日,清远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吴显余减刑9个月10天,刑期执行至2014年8月31日止。
吴显余闻讯后,激动得泪如雨下,双腿一弯就要给管教跪下,被拉起来了,他泣不成声说:
你们就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啊,出去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2014年8月31日,是26岁的吴显余出狱的日子,这一天他重获新生了。
实际上,他应该在9个月零10天后才可以走出高墙。
他之所以能提前出狱,是因为他有个重要的使命一一为他那优秀的弟弟捐献骨髓。
8月31日下午4点,管教说:“出去后好好做人,别再进这个门了。”
吴显余使劲地点头,然后顾不上换衣服,就穿着入狱时的衣服,踩着监狱里的拖鞋,几乎是飞奔着来到火车站。
坐在驰往重庆的列车上,他归心似箭,仿佛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弟弟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不想耽误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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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别十年 我为你奔赴而来
9月1日下午4点,吴显余到了重庆新桥医院。
岁月如梭,十年前那个发誓混不出名堂就不归乡的少年,此刻穿着一身"奇装异服"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医院。
他不顾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极力搜索着亲人的身影。
他看到了,记忆中曾生龙活虎、高大帅气的弟弟,此刻正站在医院门口,他瘦弱无比,戴着口罩朝他挥手旁边是头发已花白的父亲,边上还有一个陌生女孩。
吴显余疾步来到三个人面前,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边哭边说:
对不起,我让你们丢人了。
弟弟虚弱地安慰道:哥,别哭了,也别说了,回来就好!
而一旁的父亲依旧冷淡:你回来救弟弟就好!
阔别十年父子三人再相见
随后吴显余跟着弟弟来到了他的病房,十年不见的兄弟俩唠起了家常。
弟弟首先向哥哥介绍了旁边的姑娘贺丹。他双眼含泪对哥哥说:
丹丹是我高中同学。为了我,辞了老家的工作,专程跑来照顾我,现在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她的家庭不富裕,她的父母知道我得了这个病,不但没有让丹丹离开我,还拿出家里仅有的积蓄给我治病
吴显亮又指着旁边的老父亲说:
父亲今年52岁了,为了给我治病,把家里原本准备建新房的积蓄全花光了。为了赚钱连打好几份工,为了省钱,这几个月,爸爸来照顾我的时候都是睡在病房外面的铁椅子上。
吴显亮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我太没用了,连累大家了,还要你为我捐骨髓。我大学老师和同学都给我捐了款,还发动社会上更多的人来参与捐款,你们的大爱,等我病好后一定会全力回报!
听完弟弟的哭诉,吴显余此前的怨恨也消除了大半:
弟弟这么优秀,那么多陌生人都在为弟弟付出爱心,还有那个奋不顾身的女朋友,不离不弃地照顾弟弟,而我作为他的亲哥哥义不容辞,不要说捐献骨髓,就是要让以命换命,也愿意为弟弟付出!
十年后才见面的兄弟俩
接下来,骨髓捐献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准备了。
离医生确定的捐献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吴显余显得心神不宁,他几次开口想问弟弟母亲的情况,但弟弟都明显在回避。
越是这样,吴显余越觉得蹊跷,他决定回一趟老家,看看母亲和奶奶。
终于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家,吴显余一下傻眼了,家里竟是那样破败不堪!院子里,风烛残年的奶奶正在晒太阳,一旁椅子上坐着母亲。
吴显余忍不住泪流满面,扑上去喊了声:“奶奶,妈,我回来了。”
奶奶老泪纵横,上前拉住他的手不丢,但母亲无论他怎么呼唤,始终呆呆地坐着,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远方。
吴显余使劲摇晃着母亲,痛哭不止地喊:妈,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奶奶抹着泪讲述了母亲患病的经过。
相依为命的婆媳
吴显余赌气离家时还不到17岁,母亲非常担忧,但是她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不知道该怎样寻找儿子,于是整天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后来听说大儿子出了事,母亲的精神彻底被压挎,被诊断为精神病。
这些年,吴仕成一边要挣钱给妻子治病,一边还要挣钱给小儿子交学费,压力也非常大,尽管他连轴转不停打工,可妻子的病丝毫没有好转,最后发展到了谁都不认识的程度,而他家也成了村里最贫困的人家。
每当这时,他就痛恨大儿子的不争气,是他导致这个家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这可能也是他这么多年始终不肯去探望大儿子的原因吧。
吴仕成
得知这个家都是因为自己的忤逆,十多年都是在凄风苦雨中度过,吴显余羞愧万分,跪在母亲面前失声痛哭:
妈,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好好挣钱,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吴显余浪子回头金不换,为弟弟捐献骨髓的故事传遍了十里八乡,连电视台的人都争相来采访这饱经风雨的一家人。
经电视台报导后,来自各地的爱心款纷沓而至,仅仅半个月,吴家共筹到了20多万手术费,再加上前段时间吴显亮的学校和同学为他捐的款项,基本上够费用了。
弟弟
9月26日12点左右,吴显余被医护人员送进手术室。
他要给弟弟捐献骨髓了,病友们纷纷为他加油。
医生从吴显余的脊椎里抽取了骨髓,他疼得呲牙咧嘴,可一想到这是为优秀的弟弟救命的甘露,他就感到浑身有温暖的力量让他不惧疼痛。
手术很成功!
经过两次抽骨髓和抽取三百多毫升的外周干血细胞输入到吴显亮体内后,吴显亮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生死关,终于转到普通病房,并于2014年10月底顺利出院了。
弟弟大病初愈需要静养,而吴显余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
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努力上班攒钱,他有一个心愿:
为母亲治病!在自己年少无知的岁月里,是母亲温暖着他,一次次替他挡下父亲扬起的鞭子。如今母亲的世界因为他而变得混沌,他一定要让母亲重新恢复那明丽的笑脸
同时,他也已与父亲握手言和,因为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兄弟俩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吴显余因为自己的无知莽撞犯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污点,失去了十年的亲情扭系。
但是,当大难向家庭汹涌袭来时,骨肉相连的亲情召回了他那颗迷失的心,让他重新拥有了飞的力量。
他曾怨恨亲人的无情,后来才知自己才是世上最无情的儿子,是他将这个家推向了深渊,使这个备受磨难的家摇摇欲坠。
从此,他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撑起这个家,给母亲一方晴空。
老话说,
父子不合家衰败,
兄弟相争外人欺。
还有老话说:
父子和而家不败,
兄弟和而家不分,
夫妇和而家道兴。
吴仕成作为一个父亲信奉棍棒下出孝子的古训,面对顽劣的大儿子,一昧棍棒教育,没有真正走入孩子的内心。
如果他能多一份细心和耐心,那么父子之间也不会因为粗暴的武力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儿子也不会因畏惧怕挨揍离家出走,从而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
所幸,26岁的吴显余浪子回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发誓改过自新,全力以赴让这个家重新凝聚起来。
这是最好的结局,相信经历了风霜雨雪的这个家庭,此后肯定会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家庭,只要父慈子孝,母贤友善,父子团结一心,兄弟相互扶持,夫妻同心同德,这个家才会越来越兴旺,日子也会开出幸福的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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