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评论员 屈旌
近日，知名打假人王海发布视频表示，网红主播“疯狂小杨哥”在其“三只羊”直播间售卖的金正破壁机和绞肉机均为虚标功率。据其称，破壁机标注功率为300W，实际仅为105W，绞肉机标注功率300W，实际功率为120W。（据11月14日中国经济周刊）
王海一出手，商家“抖三抖”。职业打假人王海从1995年开始从事打假行业，曾被称为中国“打假”第一人，近年因揭露了辛巴带货假燕窝一事而一炮走红，集关注和质疑于一身。
王海“打假”微博（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针对“疯狂小杨哥”所售卖的两款电器，王海自称，拆机检测后，发现产品的功率与标注严重不符。但该产品的客服表示，电机功率与产品整机功率不同，产品符合国家标准。这一说法得到一些其他品牌电器店铺客服的印证，但也有不少品牌的客服表示，内置电机的功率不会小，会与产品的额定功率相同。
从以往一些案例来看，判定电器是否虚标功率，需要专门的计量质量机构实施技术检测，所以，“战绩累累”的王海这次是否能站稳脚跟，打假打到点子上，恐怕还是未知数。只是，拍搞笑视频出身的“疯狂小杨哥”，才刚刚因为花1亿巨资买下了一栋商业大楼，打造电商基地，还因为拍胸脯保证“实打实交，绝不避税”，而在热搜榜上收获了一大波赞誉，这还没两天，就卷入了涉嫌虚假宣传的风波。
如果说虚标功率属实，不但是对消费者存在欺诈行为，而且还埋下了安全隐患。由于产品的页面标注退一赔三，且这款产品的卖价为399元，当晚直播间售出的数量为6.8万件。如果按照退一赔三，那么他将退款赔付的总金额高达一个亿。有网友调侃说：刚花1亿买的楼，恐怕要卖掉了。但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产品有问题，主要的赔偿责任应该还是在商家，但是带货主播也可能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尤其是如果在直播间做出过退赔承诺，或是故意与商家一起欺骗消费者，就将承担更大的赔付责任。
电器功率究竟是否虚标，“疯狂小杨哥”是否涉嫌虚假宣传，有待相关部门介入调查，让真相进一步展开。但就目前的网友反应来看，虽然很多人对王海“专业打假”“打假盈利”的行为并不赞同，但也难免会因其提出的问题产生疑虑。因为，电器功率往往“藏很深”，如果不是使用效果太差，很少有消费者会去检测，而在家电行业，“虚标功率”的乱象一直都存在，部分企业利用消费者的“不专业”大做手脚，攫取利润。
“疯狂小杨哥”直播带货的场景（图片来源：短视频平台截图）
带货主播入行门槛较低，本身大多是靠流量，并不是靠专业，常常一晚上带几十个品类的几百种货物，又哪可能做得到每个都试用，每个都懂，“翻车”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所以，虽然王海可能是在蹭热度，但“小杨哥”又未必真的没问题，所以，目前大家都是抱着一种观战的心态，如果在该直播间购买了这两款电器的消费者，的确可以团结起来，提出质疑，为自己讨一个说法。只要手段合法合规，最终结果有益于消费者就好。
很多网友都表示，网红主播太容易“翻车”，还是因为违法成本太低，期待相关部门能加强监管。其实，现在针对消费者权益保护的法律已经相对完善，尤其是“退一赔三”“退一赔十”之类的惩罚性赔偿措施，不可谓不严厉。
消费者之所以还是觉得容易踩坑，主要是在发现问题和依法维权上，面临很多障碍。就拿这个电机功率来说，普通消费者能有几个会拆机去查，又有多少人能搞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去跟商家和主播理论呢？
职业打假人的“市场”在于此，直播带货的痛点也在于此。所以，监管不仅要从严整饬直播带货秩序，主动介入类似的“打假”风波，更要在质检方面加强源头管理，加大监督抽查的密度，加大对不合格产品的处罚力度，有些问题本不应该等到货在直播间卖掉了再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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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哥的疯狂生意：三个月带货数十亿元，斥资一亿买楼，“假分身”充斥全网
抖音上粉丝数破亿，最近还斥资1亿元买楼的网红“疯狂小杨哥”，已经火遍全网。哪怕你没看过他的直播，也一定刷到过他的带货视频片段。
几近疯狂的暴力测试带货，加上超低“骨折价”与各式各样的赠品，一上架就被一抢而空。这些画面，不仅可以在直播中看到，更可以从各种小杨哥“分身式”切片视频看到。
所谓直播切片，即是通过对网红直播片段进行二次剪辑上传到平台，进行带货。据有关媒体报道，目前已有2000多人获得小杨哥直播切片授权，且小杨哥通过直播切片的分成收益，每月在1600万左右。
尽管上述数据未得到相关关联方回应验证，但不可否认的是，小杨哥的流量生意确实好蹭。
事实上，除了获得正规授权的账号中，网络上还充斥着没有获得授权的小杨哥“分身”。有网友表示，在部分切片账号里买到的产品，与在小杨哥直播切片里卖的“不是一回事”。
苏州网友安安（化名）便是其中一员。今年9月，她在某个宣称获得小杨哥授权的切片抖音号中购买了一个70元的无线蓝牙耳机，到手后发现，实物品牌与直播切片中宣传的品牌并不相符，品质也很一般。
“耳机延迟严重电流声明显，音质也不是那么好，我当时就退掉了。后来才发现这个账号根本没获得授权，卖的都是三无产品。”安安直言道。
小杨哥已在近期暂停切片授权。据疯狂小杨哥旗下mcn机构合肥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三只羊”）短视频抖音号介绍，三只羊短视频现阶段已关闭授权。
图源：抖音
“小杨哥暂停切片授权是形势所迫，一方面，如今授权人数过多，赛道拥挤，同质化严重，如果按照抖音平台的算法，当大批量用户视频高度重合时，平台便不会给予短视频过多的曝光与推荐。”11月11日，从事直播切片授权的业内人士苏强（化名）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道。
在苏强看来，更重要的是，大量的切片短视频在网上流传，将对小杨哥IP的势能造成消耗。“刷到的次数多了，用户会对有关他的内容产生反感和抵触，影响IP母账号的流量。”他说道。
切片视频乱象丛生
小杨哥已宣布暂停切片授权，但坊间仍有拉生意的掮客。
在抖音、淘宝等平台上，有部分授权经纪人声称有小杨哥切片授权渠道，只要给钱，就可以添加名额，做“授权插班生”。
“我这有很多网红授权的渠道介绍，疯狂小杨哥的介绍费是50元，其他人30元就可以。”11月11日，一名自称为授权经纪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只需要给几十块的介绍费，就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但是现在门槛变高了，比如要求抖音账号粉丝数量在3000以上，橱窗数量等级要从lv2起。”上述人士表示。
这和多名经纪人开出的条件有所不同。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此前，要获得小杨哥直播切片授权的门槛并不算高，仅需抖音账号达到1000粉丝量，并开通账号橱窗，账号运营者拥有基本的账号运营与视频剪辑能力即可。
据了解，用户可在小杨哥、三只羊抖音账号、授权网站上申请授权。除了开通橱窗需要500元保证金，授权申请几乎全程免费。
据三只羊官网，在获得疯狂小杨哥的视频授权后，切片账号与小杨哥按销售业绩分成3：7，也可根据销售业绩情况申请更高的分成比例，最高可达5：5分成。
“直播切片的优点显而易见，不但能让被授权用户借助网红IP流量进行带货，节省孵化账号时间，而且投入小，上手快，盈利模式相对轻松。”苏强表示。
虽然门槛低、模式简单，但获得正规授权后，收入仍需和小杨哥分成，因此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批小杨哥分身假账号。这些账号往往以假乱真，不仅产品来路不明，良莠不齐，甚至还存在虚假发货的情况。
针对如何分辨真假，小杨哥曾在直播间表示，获得授权的切片账号所带货的品牌，会与直播切片中的一致，并会在橱窗、视频中注明品牌名称；此外，该账号还会在主页上写明授权编号，倘若没有写明或者乱写，小杨哥团队将会对此追究责任。
小杨哥直播间/图源：抖音
一名出售直播切片素材的淘宝店主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没有获得授权的账号不敢高调，往往售货数量有限，货源也一般是小品牌。“没有被授权，做大了容易被发现。在平台上看到那些粉丝数量和卖货数量不多的账号，基本上就都是假的。”
“只有获得正式切片授权才能有品牌方授予的合同，没有合同、冒充授权的账号售货超过一定数量，便会被查封。”苏强预言，为了保障切片阵容的品质，小杨哥如果在后续重新开放切片授权，要求与门槛必定会有所提高。
顶流网红疯狂带货
小杨哥何许人也，为何全网都想蹭上他的流量？事实上，小杨哥直播切片生意的火热，与其在抖音上的顶流属性有关。
2015年，“疯狂小杨哥”ID正式入驻抖音平台，开始其短视频博主创作之路。
起初，小杨哥的视频并无水花，直至2018年，他发布一条“用爆竹炸墨水”的恶搞视频，以其夸张的表情与数次反转的剧情，引来一众网友爆笑与热捧。该视频的迅速走红，也让小杨哥一夜成名，涨粉无数。
疯狂小杨哥抖音号/图源：抖音
目前，疯狂小杨哥在抖音平台上的粉丝数量已破亿，每条短视频均是“爆款”。据新播场统计，截至目前，小杨哥共发布了122个视频，其中有29个作品点赞量超300万、3个作品点赞超400万。
随着自身人气逐渐积累，小杨哥不再满足短视频创作，开始转型直播带货与成立mcn机构。
在直播带货上，小杨哥利用自身搞怪人设，与兄长大杨哥组成“沙雕二人组”，通过诙谐的相声“抖包袱”话术，及与其团队成员、品牌方等进行剧情互动的模式，成为直播带货的新风潮。
图源：疯狂小杨哥直播片段
目前，小杨哥仅在每周二与周六晚上八点开播，尽管直播频率不高，但销量数据却非常可观。
飞瓜数据显示，截至11月9日，小杨哥近三个月共进行了29场直播，GMV达10亿～25亿，场均销量5000万～7500万。值得一提的是，东方甄选同期GMV虽同为10亿～25亿元，却进行了89场直播。
小杨哥直播带货产品价格低廉，多为“地板价”“骨折价”作为噱头，吸引一批网友的火热选购。在其抖音橱窗中，商品单价多在100元以下，品类以零食水果、日化用品、美妆护肤、贴身衣裤为主，销量第一的是一款售价19.9元的家用拖把，目前已售23万件。
成诚（花名）在四川某mcn机构工作已有三年，主要从事直播内容运营工作，与疯狂小杨哥团队曾有过合作关系。他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小杨哥带货的产品之所以能够做到价格优惠，除了与其自身高流量、庞大粉丝量拉动的巨大消费力，更离不开他的议价能力。
“小杨哥团队有很多门路，不是那种光靠自身流量热度吸引品牌合作的网红达人。在选品带货的过程中，除了拓展合作品牌的阵容，他们还会注重开发品牌所属的供应商。如果直接和供应商合作，确实是可以拿到比跟品牌合作更低的价格。”成诚解释道。
商业版图扩张
可以观察到的是，疯狂小杨哥近期已从以父母、兄弟为单位的剧情，升级到了父母、兄弟、夫妻为单位，进一步升级短视频剧情。
在商业版图方面，疯狂小杨哥也开始加快扩张速度。
天眼查App显示，疯狂小杨哥原名张庆杨，其兄长大杨哥原名为张开杨。目前，张庆杨关联企业共7家，存续状态的有6家。
2021年3月，三只羊网络成立，主营业务为拥有带货达人、娱乐直播、短视频内容商业化、电商及店铺运营、整合营销等。据官网数据，目前，公司直属员工有100多人，拥有10多名千万级达人，赋能150多个品牌。
最新一则“壕气”的消息，是小杨哥斥资1.03亿在合肥买楼，计划建造三只羊网络全球总部。11月8日晚，小杨哥直播回应，称买楼是为了把公司做得更大，帮助大家更好地就业。
据悉，该处房产位于合肥市高新区，总建筑面积53874.33平方米，包含1栋生产综合楼、1栋职工宿舍和食堂，以及3幢厂房和1个门岗。据网上流传的支付截图，除了1亿多元的基础费用，小杨哥还额外花费了50万元的软件服务费。
除了买楼，小杨哥还开始试水自有商城，发力私域。
11月8日，合肥小杨臻选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成立，经营范围含供应链管理服务、软件开发、互联网销售等。天眼查App显示，该公司由合肥三只羊创业投资有限公司全资持股，“疯狂小杨哥”张庆杨间接持有约33.66%的股份，为疑似实际控制人。
图源：小杨臻选小程序
该公司搭建微信购物小程序“小杨臻选”，用户可自行在该商城上下单购物。目前，该平台商品品类主要以食品饮料、日用百货、美妆护肤为主，部分商品销量已过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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