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13日,在苏州市某殡仪馆内,一个男人跪在法医面前,愤怒地朝一个老人喊:“她是你的亲女儿,你就不能让她安息吗!”
在场的人全是医生,老头是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众人理解老人要深究女儿死因的心情,却没想到女婿的反应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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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冷冷地说道:“你阻止尸检,最有问题的人就成了你。”但是,女婿依旧发狂一般阻止尸检。
七八个男人都拉不住愤怒的女婿,让现场的人有些糊涂,女儿因心脏病去世,为何岳父会和女婿形成对立,问题到底在谁的身上?
为女儿选夫
老人名叫顾泗荣,在苏州市享有盛名,是医学院教授、附属医院胸外科主任,还身兼市政协常委等数职,是苏州医学界的权威人物。
顾泗荣膝下有两个宝贝女儿,但是他没有过度溺爱孩子,相反,女儿们从小就被严厉管教。所以两个女儿都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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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顾老头疼的是,大女儿顾苏乖巧听话,却不喜与男人交流,25岁没谈过一次恋爱。他多次催婚,但是顾苏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实际上,顾苏有稳定的单位工作,而且单位还给她分配了房子。由顾老出资一部分,将房子买在了她的名下。
可以说,顾苏不愁吃穿不愁将来,所以对结婚并不上心。同样的,顾老也担心女儿会遇人不淑,就打算自己替女儿找。
此时的顾老担任医学院的教授,负责指导研究生,他注意到这批年轻人中,有不少青年才俊。
学生们为了顺利毕业和前途,都会主动示好,热心帮顾老做事。但是顾老也明白,这些人都为功名利禄而来,日后不一定就会对女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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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阅人无数,却被一个看起来朴实本分的青年打动了,这个人就是邱小强。
邱小强学习刻苦,对待专业问题极其认真,从不懈怠。而且他也有天赋,能根据不同的病例,摸索出一套独特的诊疗办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顾老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有意将他带回家里,表面上是让他帮忙整理资料,实际上是让他和女儿接触。
这样的情况保持一段时间后,顾老问女儿对邱小强的看法,女儿瞬间明白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意思,出于孝顺,她只是说:“还好,挺有教养的。”
顾老欣慰般笑了笑,第二天找来邱小强,暗示他可以和自己的女儿顾苏多往来。邱小强不傻,自然明白这是教授给自己的橄榄枝。
事情的发展顺应顾老的期待,女儿和邱小强相处几个月后,就结了婚。婚后两人相处融洽,邱小强对女儿也很好。
结婚后不久,女儿发生车祸,骨盆受损。邱小强一有时间就会往女儿那里跑,甚至会煲汤送饭,顾老对此很满意。
结婚第四年,顾苏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这样一来,顾老的晚年既有体面的退休待遇,又抱上了孙女“晋升”为外公,享尽了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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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2003年8月,怪事发生了。一天晚上,顾苏身体突发异常,被邱小强送往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顾苏竟然是心脏病!
顾老本人就是德高望重的医生,多年来一直关照着家人的健康。女儿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家族也没有任何遗传病史,怎么会突发心脏病?
当然,医生从不怀疑科学。顾老疑惑的是诱发女儿心脏病的原因。好在女儿经过简单治疗,又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之后的一个月里,女儿反复发病,顾老百思不得其解,翻遍医书也找不出发病的原因。顾苏不想父亲一把年纪还为自己操劳,经常回家报平安。
顾苏和邱小强
可就在9月9号的中秋节,本来他想让女儿女婿带着孩子,开车到附近景点的山上看月亮。但是邱小强要带女儿回父母家。
当天晚上9点50左右,顾老刚好回到家里,就接到邱小强的电话,他火急火燎地说:“爸,苏苏又犯病了,这次有些严重,我已经打120了。”
顾老心头一紧,邱小强向来稳重,不会如此乱了方寸,看来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半个小时后,顾老匆忙赶到医院。
此时的女儿已经没了呼吸,顾老不敢相信事实,坚持要亲自再抢救一次。其他医生只好快速为顾老换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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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顾老用尽毕生所学,也没有挽回女儿的生命,他僵在女儿的尸体旁,哭声占领整个房间。急救室外,顾苏的母亲和妹妹也泣不成声
但是顾老行医近40年,抢救女儿时早已感觉到不对劲,女儿的身体发紫,不像心脏病体征,于是悄悄藏下一点女儿胃里的食物。
在处理顾苏的后事时,邱小强显得有些急躁,他说:“我想让妻子早点安息,毕竟她生前遭受病痛折磨。”
顾老悄悄询问当天第一个急救女儿的医生,医生说:“那天令爱的身体发紫,肚子臌胀,瞳孔放大,嘴角有呕吐物。”
这显然不是心脏病发产后的死亡体征,顾老立马叫来邱小强,怒斥:“我女儿到底怎么死的?”邱小强抱头痛哭:“爸爸我也很难过啊,苏苏当时捂着胸口说心脏疼。”
顾老继续发火:“既然你不说实话,我就把苏苏送去给法医解剖,弄清楚她到底怎么死的。”
之后,顾老将胃里残留物送给老朋友检测,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9月13日早上,顾老带人到殡仪馆要把女儿送去尸检。
但是邱小强却百般阻挠,顾老见女婿“发疯”,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女儿的死难道和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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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死因不明,丈夫却阻止细查。邱小强的同事也觉得他奇怪,七八个男人使尽了力气才把他拖走。
几天后,顾老第一时间拿到尸检结果,看过后却阻止人员发给邱小强,然后立马将报告提交给警方。
顾老头发花白,昔日病人眼中的定心丸,却在民警面前红了眼眶,紧握着对方的手说:“就是他了,你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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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丈夫动了贪念
报告显示,法医在顾苏的身体中检测出氯胺酮。老顾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氯胺酮是麻醉剂成分,属于处方药。也可以是毒品成分,但是顾苏从小就被父母严加管教,显然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而且氯胺酮服用过量后,会抑制呼吸,心跳失衡,让服用者感觉是心脏病发。身体健康的顾苏,完全没理由服用这种药物。
就算顾苏想吃,也没机会吃到。因为氯胺酮被纳入管理,一般情况下,病人也拿不到该药品。
但是在这个家里,只有两个人有机会拿到氯胺酮,即同为医生的顾老、邱小强。自己显然不可能下药害女儿,邱小强就成为顾老眼中的头号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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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市虎丘公安分局,接到法医和顾老提供的众多线索后,对邱小强展开了秘密调查,终于发现了邱小强的秘密。
此时35岁的邱小强,是苏州市儿童医院的医生、在读博士生。年轻有为的背后,离不开顾老的扶持。
邱小强1969年2月8日,出生于苏州市平江区一户工人家庭。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父母寄予他厚望。
邱小强聪明懂事,自小就用功读书,发誓一定要改变自己、甚至是家族的命运,出人头地。
在世俗的眼光中,普通的民众能成为医生、老师、公务员,都像是握住了铁饭碗和体面。所以,邱小强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
天道酬勤,1989年,邱小强如愿考上了苏州医学院。为了毕业能分到好工作,他勤勤恳恳上课,热心帮老师和同学的忙。
可惜,邱小强没钱没背景,也不是什么惊人之才。毕业后被分到一家区属医院工作,每天就是跟在老医生后面跑东跑西。
他觉得自己的才华被埋没。心想与其待在医院里等人“垂青”,不如提升学历,从而改变工作环境。于是毅然辞职,回家备考研究生。
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母校的研究生,更让他惊喜的是,研究生导师竟然是本市鼎鼎有名的顾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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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强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在研究生的第一节课上踊跃发言,给顾老留下了良好和深刻的印象。
下课时,邱小强总会带着一堆问题,虚心求教顾老。在平日上课时,他专心听讲,积极完成各项任务。顾老做手术时,他忙前忙后准备好各种器具。
但是研究生之间竞争激烈,邱小强只好厚着脸皮,直接帮忙帮到顾老家里,甚至是换煤气、搬东西等家务活,他抢着干。
果然,顾老见这个学生有能力、头脑也聪明,便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可实际上,邱小强有一个相处多年的女朋友。
邱小强的女朋友,是他的同学,当时是一名小学老师。俩人都是没钱没背景的普通家庭。
尽管他们感情深厚,但是邱小强迫切地想出人头地,他心想,一旦可以攀上顾家,自己可以大展才华不说,还拥有了丰裕的物质条件和面子。
于是,他狠下与女友分手。对顾苏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顾苏被父母自小保护,心思单纯,虽然有几分“大小姐”的任性,但也不是无理之人。
两人相处时,邱小强对顾苏极尽温柔,很快就虏获了顾苏的芳心。两人开始谈婚论嫁,当论及婚礼的各项开销,邱家人有些沉默。
顾苏和邱小强
邱小强求学多年,家里的积蓄被花掉不少,后来又考研上学,邱小强基本是身无分文。但是天真的顾苏提出:“我爸前不久给我买了套房,就当作我们的婚房吧。”
邱小强有些感动,顾老原本打算办盛大的婚礼,考虑到邱家的自尊,也让他们出了一部分钱。1997年10月,邱小强和顾苏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婚后两人如胶似漆,在卧室的墙上,高高挂起的结婚照里,邱小强望着顾苏,满眼都是爱意。
一年后,邱小强顺利毕业,在顾老的关照下,进入市级儿童医院。福利和待遇是原本的小医院不能比的。
可是,乘龙快婿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在顾家的各种关照下,邱小强总觉得自己在“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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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顾老不管在医院还是家里,都颇具威严,邱小强习惯了顺应,总是把想法憋在心里。
一年后,顾苏突发意外摔伤骨盆,邱小强细心照料,也可能是太过于细心。一些尴尬的事情,让邱小强失去了一点激情。
2000年,顾苏生下一女,媛媛。但是邱小强忙于医院,照顾孩子的事情主要落在了顾苏身上。实际上早在孕期,精力旺盛的邱小强,就被医院里一位女护士迷了眼。
这位女护士早就有不少“绯闻”,邱小强源于好奇会关注她,却不小心落入“美人计”,一次两次勾引后,邱小强深陷其中。
可是这位女护士,并没有对邱小强提出其他要求,这反而助长了邱小强的侥幸心理。很快他就不满足于现状。
在儿童医院成为骨干医生后,初出茅庐的医学生对他怀有仰慕之情。邱小强借此多次出轨,直到他遇到张凡。
张凡青春靓丽、活泼动人,也很崇拜邱小强。实习期间,两人经常接触,同为医学工作者,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两颗心慢慢贴近,某天下午,邱小强邀约张凡到一家音乐餐厅吃饭。伴随着悠扬的钢琴声,两人对上双眼,当天就跨过了界限。
邱小强对张凡也动了心,许诺以后会离婚,然后和她结婚。张凡相信了,对邱小强百依百顺。实际上,邱小强不止这一个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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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先前的女护士,还保持着来往,还有其他女护士和学生。邱小强以自身“优越”的背景,屡屡出轨,深陷在这种刺激之中。
但是时间久了,这样的行为也会被发现。某天邱小强趁顾苏上班,竟然将情人带回家里苟混。
顾苏出门后,想起来东西忘了拿,回家时发现门打不开,她就敲门让丈夫开门。门里的邱小强和情人急忙穿上衣服。
邱小强开门后,笑问:“怎么回来了?”顾苏不傻,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衣服都没扣好的丈夫,她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顾苏故意问他们在干什么,邱小强竟大言不惭地说:“她找我谈医药的事,你可能不懂。”此时情人随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
顾苏一整天浑浑噩噩,她实在没想到丈夫会出轨。她想离婚,但是又怕伤到父亲的脸面,就将此事埋在心里。
可是情妇却不能忍,张凡实习结束被分配到小医院,心有不甘的她,多次催促邱小强离婚娶自己。
邱小强也想离婚,但是想到离婚后,顾老会不再关照他,而且说不定他的事情会被妻子说出来,到时候弄得他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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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也不想对顾老言听计从。邱小强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除掉顾苏”。基于专业知识,他决定利用氯酮胺行动。
落下黑手
从2001年开始,邱小强偷偷从手术室拿走氯胺酮。回家后,他知道顾苏爱喝咖啡,就会往里面偷偷加几滴。
顾苏还感动与丈夫回心转意,每次都开心地喝下咖啡。邱小强上班前,也会泡好一杯咖啡,故意用甜言蜜语哄骗顾苏喝下。
果然,顾苏先后屡屡发病,“恰好”邱小强都不在。顾老震惊于身体一向很健康的女儿突然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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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左右的时间里,邱小强一直在咖啡和水里,偷偷加入氯胺酮。导致顾苏的身体越来越差,情绪也越发不稳定。
此时,等了两年的情妇张凡急不可待,邱小强也想从婚姻中尽早抽身,心想:“医院的人都知道顾苏有心脏病,是时候结束了。”
于是在2003年的中秋节,邱小强从医院带出5支氯胺酮。借口带着妻女回家一趟,然后将女儿留下,开车带着顾苏回家。
回家没多久,邱小强给顾苏泡了一杯咖啡,说道:“媳妇辛苦了,喝杯咖啡吧。”实际上,里面整整添加了5支氯胺酮。
顾苏喝下没多久,呼吸困难,心脏感到强烈不适,她虚弱地呼唤邱小强。但是邱小强却调大了电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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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顾苏的同事打电话来,邱小强谎称她已经睡了。听着妻子越来越虚弱的呼唤声,邱小强装作听不到,将咖啡杯洗干净。
一个小时后,顾苏已经无法呼唤。邱小强麻木地站在妻子身边,确认她是否死亡。在晚上21点50多,他假装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给父亲。
半个多小时后,顾老赶到医院经过抢救。而且他怀疑女儿的死另有他因,打算送去司法解剖。
为了掩盖真相,邱小强百般阻扰,怒吼顾老不让顾苏安宁。但是阅人无数的顾老一眼看出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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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检报告迟迟不出,邱小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10月23日的下午,妻子去世,仅一个多月,邱小强将情人带回家里厮混。
这时破门而入的警察,吓坏了现场的苟混的两人。隔壁邻居笑称:“那俩个人衣服都没穿好,像是警察来扫黄一样。真是活该。”
邱小强接受审讯时,百般抵赖,直到警方将尸检报告放在他的眼前。这时的他好像恢复了人性一般,愧疚地流下眼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2003年12月,邱小强初审被判处死刑,他却趁机推翻此前的供述。2004年1月2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再次公开审理此案。
邱小强
邱小强找了诸多借口,但是在检察官的质问下,回答漏洞百出。最终,在证据充分的条件下,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邱小强死刑。
宣判后,邱小强的父母放声大哭,他们倾尽所有培养的儿子,竟走上歧途付出严重代价,晚年陷于痛苦之中。
而顾老一家也心情悲痛,尤其是顾老,他痛哭:“都怪我害了女儿。”原本以为替女儿找了一个好老公,却不想间接害了自己的女儿,只能在孙女身上弥补回来。
回顾这桩惨剧,邱小强一心想出人头地,明明抓住了机会,却败于贪图美色,将自己、妻子、父母顾老的人生置于黑暗之中。
这充分说明,依靠利益完成的婚约,终究不长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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