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驹的三首禁曲_黄家驹的20首经典歌曲(从“黄色歌女”到“神曲”)?以下由小编为大家带来介绍,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方的迎宾乐队特意选了19世纪的美国民歌《Turkey in the Straw》(《草堆里的火鸡》)进行演奏。
一曲奏罢,竟引来无数人抗议。
自古“贵礼乐而贱邪音”,建国初期尤甚。那时,整个社会只有主旋律音乐。有十年时间,就连一些优秀的红歌也被禁,如《洪湖赤卫队》中的抒情歌《洪湖水,浪打浪》。
经典歌剧《洪湖赤卫队》
十几亿中国人,一时连听歌都成了问题。
1978年,当中国走到历史的十字路口,一位远在海峡彼岸的女子,用她温婉动人的歌声,“偷偷”敲开了新时代的大门,带来久违的诗情画意。
流行音乐,真的流行起来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流行一个词,叫“三转一响”,其中“一响”指的是收音机。老百姓家里要是有台收音机,比现在的小年轻手里捧着iPhone XS不知牛到哪去了。
听着收音机的青年
正是这个小匣子,告诉人们,宝岛台湾有一位女歌手,叫邓丽君。
改革开放之初,有这么一句话,“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一些年轻人,白天学习上班时听着社论、新闻,到了夜晚,就躲在家里偷偷听邓丽君。
一首《甜蜜蜜》,邓丽君用轻盈甜美的歌声打动了万千大陆青年的心:“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深受思想禁锢的青年,被唤醒沉睡多年的情感,明白了何为情深缱绻,又有多少人借由此歌互诉衷肠。
可是,这样的歌曲,一度被批为“靡靡之音”,受到官方抵制。
1982年,《人民音乐》出版了文集《怎样鉴别黄色歌曲》,邓丽君翻唱的歌曲《何日君再来》赫然在列。
热爱流行音乐的人们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击,《北京晚报》记者刘孟洪发表文章,为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辩护,一时引发激烈讨论。
无论官方如何阻挠,邓丽君的歌,还是拉开了中国大陆大众文化的序幕。
1988年,邓丽君收到央视邀请,本要前往内地演出,却因台湾当局阻止而未能成行。
邓丽君,无法取代的一代天后
1995年5月8日,年仅42岁的邓丽君在泰国清迈病逝。这位将流行音乐带给大陆的绝代佳人,一生未曾踏足大陆。这是她的遗憾,也是我们的遗憾,伊人已逝,徒留永久的追忆。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邓小平提出“文艺为人民服务”。一些文艺工作者一摆脱政治绑架,开始大胆创作。
1979年12月31日,中央电视台播放纪录片《三峡传说》,歌坛新秀李谷一演唱了该片插曲《乡恋》。
歌曲中采用人称代词“你”“我”,李谷一模仿邓丽君的“气声”唱腔,深情倾诉:
“我的情爱,我的美梦,永远留在,你的怀中。明天就要来临,却难得和你相逢,只有风儿,送去我的一片深情。”
铁打的李谷一,流水的春晚
这首歌一出现,大受欢迎,可又引来媒体非议,一些人称李为“黄色歌女”,认为她的唱法庸俗、下流,是在自毁前程。
随后几年,《乡恋》遭到禁播。
1983年,央视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上,大批观众请求点播“禁曲”《乡恋》,央视抵不过他们的执拗。最终,李谷一在全国观众面前,演唱了这一歌曲,成为那年春晚的经典节目。
与李谷一的《乡恋》遭遇类似的,还有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
1980年9月,作为海政文工团演员的苏小明在“首都新星演唱会”上演唱了《军港之夜》。
这首歌一改以往军旅歌曲雄赳赳气昂昂的刚硬风格,呈现出一种休闲的状态: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这首歌的初衷是慰问海军。有些人却站出来批评,我们的水兵就应该“站岗放哨”,怎么能“好好睡觉”?甚至有领导提出,苏小明“这样的演员部队不能留,要处理”。
这样的批判并没有持续多久。
划时代的军旅歌曲《军港之夜》
1980年年底,中国音协在北京召开了以批判流行音乐为主题的会议。万万没想到,会议最后一天,中国文联主席周扬突然表示: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歌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艺术……不应以贬低的口气来谈论流行歌曲,我们需要有好的高质量的流行歌曲。”
自由创作的时代到来了。
1986年,苏小明携《军港之夜》登上春晚,以实际行动为这首歌正名。
之后几年,春晚歌曲成为大陆流行音乐的一个标杆。
当官方知道,已经阻挡不了港台“东南风”渗透时,遂决定以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方式引进港台歌曲。
1983年,导演黄一鹤在筹办次年春晚时,希望能在歌舞类节目有所创新,有意邀请港台歌星前来助阵。
在一次前往深圳的途中,黄一鹤偶然听到一首歌——高亢的前奏后,一个醇厚男声传来,“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这,是香港歌手张明敏演唱的《我的中国心》。
这首歌深深打动了黄一鹤。他马上通过关系找到张明敏,邀他上春晚,双方一拍即合。
然而,张明敏的北京之行并不顺利,港台歌手是否参加演出,这一决定还没真正拍板。一直到春晚前几天,他才被批准登台。
黄一鹤松了口气。1984年2月1日晚,张明敏一身西装笔挺,上台献唱。
张明敏演唱《我的中国心》
这首爱国歌曲,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挑动着全球各地华人的思乡情绪。
正是在这一年,中国和英国签署联合声明,决定在1997年7月1日恢复对香港的主权。
1980年代,电视行业正迅速发展。那时候,一家人,或是几户人家,一起守着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看着寥寥无几的频道,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80年代初,几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
电视信号不好,时常要重新调整,这时哪怕是调出满屏幕雪花,也能让在场观众有点儿小激动。
每日,人们吃饱喝足,听见电视剧的主题曲一响,就会汇聚到有电视机的地方。
很多歌因为一部电视剧而变得脍炙人口,如《便衣警察》中的《少年壮志不言愁》,《大侠霍元甲》中《万里长城永不倒》,《西游记》中的《敢问路在何方》等。
1985年,港剧《上海滩》引进大陆播出,人们念念不忘的,是英俊潇洒的许文强和纯真善良的冯程程。还有那首由顾嘉辉作曲、黄霑填词、叶丽仪演唱的主题曲《上海滩》: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歌词所描绘的景象,恰似那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
《上海滩》剧照
此外,当时央视还引进了《大西洋底来的人》 《加里森敢死队》 等美剧。一大批待业青年因向往电视剧中放荡不羁的英雄形象,走上街头惹是生非,成为1983年严打事件的诱因之一。
1986年,美国的“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在升空73秒后爆炸;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核事故;马拉多纳在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中上演了“上帝之手”和连过六人,最终带领阿根廷队勇夺世界杯……
国外冷战接近尾声,国内改革开放初兴,中国青年们要以怎样的姿态走向新时代,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一位署名潘晓的青年在《中国青年》杂志上发出真实的心声:“人生的路啊,为什么越走越窄?”
朦胧诗派的顾城写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寻找光明”,主题亦是“寻找”。
那年5月9日晚,一个北京青年在北京工人体育馆,用歌声发出了呐喊。
当时,“国际和平年”纪念演唱会行将结束。这青年走上了舞台,他身穿半长褂,裤腿一高一低,手里抱着电吉他,邋遢的打扮似乎和该场合格格不入。一阵键盘声后,他爆发出粗犷的嗓音,唱道: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就是崔健的代表作《一无所有》。
崔健定义了中国摇滚
歌声满带着精神的迷茫,不断地追问,一种对理想的渴望和对现实的反叛,不言而喻。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声音格外刺耳,据说崔健一开嗓,在场的艺术局领导便拂袖而去。
中国摇滚在那一夜起航,随后崔健又创作了《假行僧》《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等极具时代特色的歌曲。
几年后,美学家高尔泰如此评价:“也许崔健及其摇滚乐是中国目前唯一可以胜任启蒙的艺术形式了……中国需要启蒙。”
那个时代,中国的年轻人们,为追求思想自由做出的努力,一度让世界震惊。
在思想解放的同时,两岸关系趋于缓和。
197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同时大陆停止炮击金门,两岸实现真正停火。1987年,蒋经国发布政令,宣布解除戒严,允许台湾老兵回乡探亲。
四十年,流落他乡的游子,青丝熬成了白发,一湾浅浅的海峡,始终阻挡着他。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在去世前不久,写下“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诗句,正是无数台湾老兵的共同慨叹。
老兵归乡
1988年10月,香港摇滚乐队Beyond前往北京举办演唱会。Beyond主唱黄家驹,有感于海峡两岸民众的思绪,将他创作的歌曲《大地》交给刘卓辉重新填词。
10月15日,Beyond在北京首都体育馆演唱国语版《大地》,唱出了台湾老兵们的心声:
“回头有一群朴素的少年,轻轻松松地走远,不知道哪一天,再相见。”
Beyond,华语摇滚乐队的一个巅峰
遗憾的是,1993年,黄家驹在日本参加演出时意外受伤,6天后不幸去世,年仅31岁。他用短暂的人生,成就了一代传奇,他是绚丽的烟火,留下恒久的璀璨。
1989年,随着海外音像制品、卡拉OK等正式引进,传媒市场化势在必行,流行音乐走进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年轻人的生活习惯也在迅速改变。
市场上,台湾歌手齐秦的专辑《狼》推出了引进版,售价八元五角。
照片中,齐秦一头帅气的中长发,上身穿立领夹克,下身着喇叭裤,造型时髦,引来男孩们竞相模仿。
可是这头发怎么也学不像,只能画虎类犬,把前额的头发烫着菊花状。
齐秦
齐秦的一首《大约在冬季》是那几年最流行的歌之一。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这首歌是他为异地恋的女友,演员王祖贤所创作的。此时的大陆乐迷,早已能普遍接受这样通俗、直白的情歌,追逐城市特有的时尚气息。
歌迷们的选择更加多样化。翻开1985—1988年大陆引进的港台歌手名单,我们会发现很多熟悉的名字:齐豫、苏芮、蔡琴、徐小凤、凤飞飞、陈慧娴、谭咏麟、陈百强、张学友、罗大佑、童安格、姜育恒、张国荣……
告别了黑胶唱片和收音机。当留着长发,穿着嗽叭裤的年轻人在小城里提着卡式录音机,播放着港台歌曲招摇过市,也不被视作异类的时候,流行音乐已不是稀罕玩意儿。
郊游的青年与录音机
除了引进港台唱片,中国大陆唱片业也在1980年代起步。
1979年,广州太平洋影音公司成立,在一年后即生产800万盒带,采录了内地几乎所有知名歌手。
从此之后,内地开始大规模生产流行音乐,并仿效香港由唱片公司与歌手签约,打出偶像牌。大陆开始有自己的青春偶像,陈琳、毛宁、杨钰莹等就是其中代表。
毛宁与杨钰莹,最早的一批国产“小鲜肉”
毛宁的《涛声依旧》,唱出了1990年代初,传统与流行的交融: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创作者陈小奇称:“其实这是反映我们这代人‘边缘人’状态,就是处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夹缝中。‘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的歌词就是表达了处于边缘的困惑。”
还有一批来历不明,在磁带上锯了一道的欧美音乐制品,在90年代初流入市场。这些其实是被欧美唱片公司低价处理的废品,只是损坏程度较轻,尚能播放。
1994年前后,这些所谓的“打口带”遍布城市街头。一些小贩被城管追着跑,还有一些小店盘踞在大学附近。年轻人们将它们视为珍宝,于是,欧美的流行音乐也开始席卷大陆。
被当时的年轻人奉为珍宝的打口带
大学生们热爱打口带。那时候,大哥大、BP机还是奢侈品,上学时必不可少的,是小风扇、电暖壶,还有心爱的录音机。
因为,青春不能没有音乐。
1977年恢复高考后,大学生一度被称为“天之骄子”。
到1990年代,大学还未大规模扩招,一些地区能够上大学的人少之又少。彼时,毕业包分配的“铁饭碗”刚刚被打破,可对未来的迷惘没有掩盖学生们的朝气蓬勃。
翻开那个年代的老照片,我们会发现:那时候的年轻人,也爱凑一桌麻将,打几局斗地主,也会在宿舍贴明星海报,也喜欢唱卡拉OK,也会在走廊背单词,也热衷于社团活动,也在为了前程奋发图强,也在为了爱情伤心落泪……
90年代的一间大学宿舍
《同桌的你》,由出身科学世家的文艺青年高晓松创作于1991年,填补了大陆校园民谣的空白,同时也在倾诉,那一代人的芳华。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提起关于改革开放的主旋律歌曲,不得不提这首《春天的故事》。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
改革开放后,“深圳速度”让世界惊艳。创作者亲身感受到了深圳特区日新月异的变化,将心中的崇敬和感动,化作一曲赞歌。
这首歌极富生活气息,满怀着人们对国家富强和美好生活的向往。
有一种速度,叫做“深圳速度”
演唱者董文华,曾是炙手可热的军旅歌手,后来因牵涉厦门远华案,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经过前十年的铺垫,1990年代,改革开放渐入佳境,商业蓬勃发展。
这一时期,曾经出现多次暴富的机会。有的人成功捞到第一桶金。
1989年,军人家庭出身的王健林开始进入房地产行业,接到的第一个业务是无人问津的旧城区改造工程。
1991年6月,潘石屹、王功权、冯仑、刘军、王启富与易小迪六个性格鲜明的人齐聚一堂,在海南成立了海南农业高科技投资公司(万通前身),开始他们的房产生意,人称万通六君子。
1995年,马云帮杭州市政府和一家美国公司谈合作,在美国第一次接触到了互联网。之后,在家人好友的帮助下,他凑了2万元,创建了中国最早的互联网公司之一“海博网络”。
1998年,毕业工作两年的刘强东拿着1.2万元积蓄,来到中关村,租了一个小柜台,售卖刻录机和光碟,柜台名叫“京东多媒体”。
1998年,马化腾成为第一波接触互联网的年轻人中的一份子,开始在计算机通信行业摸爬滚打。
出生于台湾的叶倩文,唱的这首《潇洒走一回》,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歌曲之一。
此歌既包含着励志精神,又有几分颓废气息,仿佛在控诉过度追求商业化的浮躁风气,又在鼓励年轻人们放手一搏。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一生。
岁月不知人生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重商而轻义、重利而薄情的年代,有多少人能潇洒从容,又有多少人将庸碌无为。
1980年代末思想的激进,到了1990年代逐渐归于沉寂。
在崔健之后,中国摇滚继续发展,优秀的音乐人没有停下对社会的思考。
由窦唯作词作曲的这首《无地自容》,表现了当代人心残酷冷漠的一面: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以魔岩三杰(窦唯、张楚、何勇)为代表的大陆摇滚音乐人,于1994 年 12 月,在香港举行了“中国摇滚乐势力”演唱会,第一次让世界见识了中国摇滚的力量。
魔岩三杰
何勇以一身海魂衫搭配红领巾的造型亮相,引来无数摇滚青年模仿。
初到香港时,他甚至直截了当地说:“香港只有娱乐,没有音乐。四大天王除了张学友还算是个唱歌的,其他都是小丑。不服气的话,大家可以出来比试比试。” 可以说是相当rock了,但是,那时的辉煌早已成为历史。
被何勇讥为小丑的香港“四大天王”,是1990年代港台偶像的一大代表,且在中国大陆流行文化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敬业的张学友如今还在四处办演唱会,顺便协助警方捉逃犯。
香港“四大天王”
他们的歌,受众广泛,经久不衰,譬如刘德华的这首《忘情水》,直到现在,我们还能哼唱几句: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1990年代,“随身听”进入中国百姓生活,听歌工具变得更为小巧玲珑,可以随身携带,随时聆听。而电视已基本普及,可以放映录像的小型CD镭射机也出现在大陆市场。
90年代的时髦青年在唱卡拉OK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随着音乐、影视等资源变得唾手可得,大量偶像走红,大陆涌现了第一批的狂热追星族。
来自甘肃的歌迷杨丽娟,自1990年代开始痴迷刘德华,直至家破人亡。现在的很多追星族,或许也难以领会这样的疯狂。
培养了众多天王天后的香港,曾经在某一时期,让大陆青年趋之如骛,兴起一股逃港热潮。六、七十年代,很多受尽苦难的年轻人都在思索,对岸的那座岛屿到底是怎样?于是,数万人铤而走险,逃亡过港。
正如陈秉安所评价,“大逃港,无疑是历史的大悲剧,但同时,它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催生针。”
改革开放后,逃港风潮日渐平息。1997年,香港终于回归祖国。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
那一年,有一首歌,总在人们耳边萦绕,那便是由罗大佑创作的《东方之珠》:
“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
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
1982年,玩摇滚的罗大佑在台湾乐坛横空出世,他痛斥当时流行的校园民歌为“风花雪月”。他的很多歌,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执笔创作,唱出了社会的变迁,如《鹿港小镇》《现象七十二变》《亚细亚的孤儿》等。
罗大佑
就在香港回归两年后,1999年12月20日,中国政府又恢复对澳门的主权。改革开放20年, 中国已显露强国之姿态。
21世纪,流行音乐如万马奔腾,千流竞汇,一大批优秀的华语音乐人接连登场。
人们的审美日益多样化,能够接受各种曲风,也全面迎接日韩、欧美潮流的到来。这个时候,我们用Mp3、Mp4、手机听歌,随手一点,就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
难以想象,改革开放之初,听流行歌还得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
这一时期,大陆的歌迷完全没有思想的束缚,每个人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比如对周杰伦的成名曲《双截棍》。
有人奉为经典,跟着哼唱:“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也有人提出质疑,说根本听不清他唱的究竟是啥?
2003年,周杰伦登上《时代周刊》封面
信息时代,流行音乐通过互联网传播。据统计,2006年,仅新浪这一门户网站,当年上传的歌曲就有30多万首。
那时,盗版音乐盛行,却是迄今为止流行音乐的最后一个黄金时代。
随着互联网普及,网络音乐异军突起,由于没有门槛,这些歌大都充斥着市井气息。
北宋大儒周敦颐曾说:“乐者,古之平心,今之助欲。”现在,人们对流行音乐的需求,已从当年对新文化的向往,转化为纯粹的感官刺激。
此时,优秀的流行音乐依旧能焕发昂扬向上的文化力量。
2007年12月31日晚上,北京大学2008新年联欢晚会。
北大前校长许智宏
晚会上,最轰动的一刻,65岁的北大校长许智宏,当着全场师生的面,演唱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助兴: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第二年,许智宏即将卸任。他有来到学生宿舍楼下,同学生们一起,再次高声歌唱这一曲《隐形的翅膀》。他想要传达的,可能正是这首歌温情励志的正能量。
2009年,北京高考根据这首流行歌,以《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作为作文题目。这是流行歌第一次被用于高考题目中。
张韶涵演唱《隐形的翅膀》
2008年,多事之秋。
1月,南方各省雪灾肆虐,百年一遇的灾害让全国渡过了一个寒冷的春节。
5月12日,汶川大地震,这是建国以来破坏力最大,也是唐山大地震后伤亡最严重的一次地震,造成69227人死亡。
而这一年,有一件事,却让举国欢庆,即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这也是改革开放30周年,国家一个划时代的成果展示。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
这一年,不得不提一首主旋律流行歌《北京欢迎你》。这首歌汇集了两岸三地,各个年代的明星。还记得当年传遍大街小巷的歌声:
“北京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北京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经历悲怆与喜悦的一年,2008年度的感动中国特别奖,颁给了全体“中国人”。
2010年,中国在校大学生数量扩张到2800万。毕业生们正忙于投简历、考试、跑招聘会,做着中产梦,可他们中的很多人仍然找不到自己的舞台,多年的努力换来的,可能是“蜗居”“蚁族”这样的尴尬处境。
大学毕业生的窘境尚且如此,更不要提无数入城打工的农村青年。
那一年,民工组合旭日阳刚,翻唱由汪峰创作的《春天里》,一炮而红。
自世纪初选秀节目崛起之后,草根一夜成名,似乎不再是幻想。
让人们动容的不仅是他们的歌声,还有他们毫不起眼的人生经历。
1966年出生的河南人王旭,曾在家务农,后来卖过水果、水煎包,唱过酒吧,在北京和开封之间奔走。
来自东北的刘刚,早年当过兵,退伍之后去了北京,2003年开始“北漂”。
旭日阳刚,曾经是不懈追梦的农民工们的代表
这两个农民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在大城市的地铁通道里穿梭,唱着“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他们自己也说,成为网红,“和做梦似的”。
而眼下,我们正陷入流行的困境。一如改革开放之初,我们没有“流行”而渴望“流行”,如今,“流行”泛滥,而没有了真正的“流行”。
除了消解了意义的“神曲”可以唱遍大街小巷,大到一个阶层,小到一个人群,都有属于他们欣赏的小圈子流行音乐。
人心浮躁而焦虑,恶搞和煽情,变成社会的主旋律。
已经无法想象,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流行音乐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写出来、唱出来的歌,像是诗,又像是墓志铭。
现在的歌,却只剩下追忆青春、卿卿我我与无病呻吟。没有人关心世界,关心明天,关心未来。
1986年年初,“中录”的一个录音师张丹丽,从广东把一盒“水货”磁带带到了北京。
1985年年底,台湾音乐人张艾嘉组织了一场公益演唱会,推出了由罗大佑创作、港台60名歌星共同演唱的《明天会更好》。
那盒“水货”磁带收录的,正是这首歌。
受到启发的北京音乐人,打算搞同样的演唱会。这才有了1986年5月的工体大型演唱会,128名歌手唱响了《让世界充满爱》,才有了崔健大神的第一次登场,才有了流行音乐改变中国的激情年代。
一切已成往事。但愿明天会更好,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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